第003章活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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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神色越來越慌張，趙開花便知道，她這是賭對了。
隨著劉氏跑了出去，孫氏也跟著跑了出去，緊接著便是隔壁“劈裏啪啦”翻箱倒櫃的聲音以及孫氏的哭喊聲，趙開花回過頭，陽光照射在她臉上，與黑乎乎亂糟糟的頭發夾雜在一起，看不出情緒。
周氏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她，擔心道：“開花，你趕緊的，把那窩窩頭吃了，別讓你奶看到，我……我去攔著她們……”
那剛剛還懦弱的周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就要走出，卻聽趙開花小聲道：
“娘！”
周氏停了下來，眼淚婆娑：“開花，你還哪兒疼？娘去給你采點草藥。”
她們是沒錢買藥的，趙開花生病之後就一直在吃各種草藥，她想，自己這臃腫的身軀定然是因為那些草藥的原因，但此刻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娘，你不用去攔著他們，放心吧，我沒事，這窩窩頭先留著，我有用！”
周氏楞住了：“開花，你在說什麽？”
“沒事，娘，你先去幹活，要不然奶又要來打你了，等下讓開心來找我，我跟她一起上山割豬草放牛。”
周氏一楞一楞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聽這個閨女的，然後走了出去，邊走邊道：
“好，好，我讓開心來喊你，照顧著你。”
趙開心是趙開花最小的妹妹，才五歲，已經在幫忙幹活了，而且骨瘦如柴，身材矮小，像是三四歲的模樣，但是對趙開花還是很好的，許是年紀小，人也膽大，有幾次孫氏沒給她送飯，都是趙開心偷偷留下來一點給她帶回去，要不然她早就死了。
周氏走後，趙開花聽到了隔壁狼吼鬼叫的聲音：
“孫氏，你竟然藏這麽大一個窩窩頭，你要氣死我老婆子，看我不打死你！”
“我……娘，饒命，饒命啊，我這可是給您的大孫媳婦留的啊，她懷著孕，懷的可是個胖娃娃啊！”
“給她留？給她留你能藏在自己屋裏？你見我啥時候不舍得給孫媳婦吃飯了？你私藏窩窩頭，打死你！”
劇烈的吵鬧聲與哀嚎聲僵持了片刻，是趙鐵山回來才阻止了繼續打下去，當然那窩窩頭也被劉氏帶走。
隔壁只能聽到孫氏的哭泣埋怨聲以及咒罵趙鐵山的聲音。
趙開花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一下表示開心，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她雖然性子淡，但也不願意被人欺負。
可是，這嘴角剛剛扯開一點，就覺得肌肉僵硬，根本扯不動。
她這身子，真的是太虛浮了，整個身子都是不正常的腫著，僵硬也實屬正常。
趙開花想了想，決定想辦法將自己這身浮腫去除掉。
隔了一會兒，沒有了動靜，她才拿出那半個窩窩，自己吃了一點，掰下來一點，然後剩下的大半留了下來。
因為剛剛醒來，兩天沒吃飯，不能吃太多，只能一點點的消化。
終於，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小小的孩子背著破爛的竹簍，短短的枯黃頭發淩亂的襯托著一張烏漆墨黑只能看到一雙眼睛的小臉。
見到趙開花，小女孩立馬哭了：
“姐……開花姐，你醒過來了，開心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呢，嗚嗚嗚……”
一哭，兩個鼻涕泡掛在了趙開心的臉上，她拿自己那看起來很臟且不合身的衣服袖子擦了過去。
趙開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卻也只能嘆氣：“開心，我沒事。”
“嗯。”趙開心點著頭，繼續哭：“他們說你死了，我不信，開花姐不會死的。”
“嗯，不會死，你別哭了，姐渴了，你給姐弄點水喝。”
“好！”趙開心擦著一行淚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拿著一個破舊的碗端了一杯水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遞給趙開花。
趙開花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然後伸手摸了摸趙開心的腦袋，道：“開心，你餓不餓？晌午吃飯了嗎？”
“我……我吃了！”開心委委屈屈的道。
“說實話！”
趙開心被這威嚴的聲音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那是自己的開花姐姐沒錯，於是低頭呢喃：
“沒吃，我豬草沒割完，阿娘不讓吃……”
她說的阿娘，就是指孫氏，為了跟他們自己的親娘分開，他們都稱呼孫氏為阿娘。
“哦，那給你吃這個吧！”趙開花伸出手，手中是自己掰下來的大塊窩窩頭，她只給自己留了一小塊兒。
趙開心震驚的長大了嘴巴：“姐，你……”
“噓~~”趙開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開心，給，吃吧。”
趙開心慌忙的捂住了嘴巴：“開花姐，不行，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我這幾天，阿娘跟奶看的緊，我都沒辦法給你帶吃的，姐，你吃！”
說著，趙開心將她的手推了回去，也不在糾結這窩頭是從哪兒來的。
趙開花無奈的笑了笑：“開心，姐吃過了，你看你，你要吃飽了有力氣，才能繼續給姐拿吃的不是，快吃。要不然一會兒被奶跟阿娘看到了，就完了！”
趙開心別扭的低著頭，肚子咕嚕嚕的叫，可還是強硬的道：“姐，你吃！”
趙開花知道趙開心性子扭，便將那一小塊兒窩頭又掰開了，然後塞給她一塊兒，道：“來，跟姐一起吃，吃完我們去割豬草，要不然晚上又要餓肚子。”
“好！”趙開心這才點頭，開心的吃了起來。她吃的極慢，趙開花知道，她是舍不得。
這個小妮子跟自己一樣，不受趙家待見，從小就備受欺辱。
趙開花慢慢的啃完手中的一點窩頭，然後緩緩的爬起身，身體晃晃悠悠的站不穩，趙開花趕忙扶住：
“開花姐，你小心些。”
“嗯！”趙開花適應了片刻，才站穩身子，輕聲道：“走吧，我們去割豬草，順便去找啞巴哥，幫他放牛。”
“可是姐你這身子……我一個人能行。”
“不妨礙的，姐也去！”趙開花知道，自己生病臥床這些日子，那割豬草以及放牛的活計都放在了趙開心的身上，她一個五歲的孩子，卻要幹一個大人都幹不完的活。
她要去幫忙，她還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要怎麽才能躲開王大胖，讓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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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劉氏跑了出去，孫氏也跟著跑了出去，緊接著便是隔壁“劈裏啪啦”翻箱倒櫃的聲音以及孫氏的哭喊聲，趙開花回過頭，陽光照射在她臉上，與黑乎乎亂糟糟的頭發夾雜在一起，看不出情緒。
周氏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她，擔心道：“開花，你趕緊的，把那窩窩頭吃了，別讓你奶看到，我……我去攔著她們……”
那剛剛還懦弱的周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就要走出，卻聽趙開花小聲道：
“娘！”
周氏停了下來，眼淚婆娑：“開花，你還哪兒疼？娘去給你采點草藥。”
她們是沒錢買藥的，趙開花生病之後就一直在吃各種草藥，她想，自己這臃腫的身軀定然是因為那些草藥的原因，但此刻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娘，你不用去攔著他們，放心吧，我沒事，這窩窩頭先留著，我有用！”
周氏楞住了：“開花，你在說什麽？”
“沒事，娘，你先去幹活，要不然奶又要來打你了，等下讓開心來找我，我跟她一起上山割豬草放牛。”
周氏一楞一楞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聽這個閨女的，然後走了出去，邊走邊道：
“好，好，我讓開心來喊你，照顧著你。”
趙開心是趙開花最小的妹妹，才五歲，已經在幫忙幹活了，而且骨瘦如柴，身材矮小，像是三四歲的模樣，但是對趙開花還是很好的，許是年紀小，人也膽大，有幾次孫氏沒給她送飯，都是趙開心偷偷留下來一點給她帶回去，要不然她早就死了。
周氏走後，趙開花聽到了隔壁狼吼鬼叫的聲音：
“孫氏，你竟然藏這麽大一個窩窩頭，你要氣死我老婆子，看我不打死你！”
“我……娘，饒命，饒命啊，我這可是給您的大孫媳婦留的啊，她懷著孕，懷的可是個胖娃娃啊！”
“給她留？給她留你能藏在自己屋裏？你見我啥時候不舍得給孫媳婦吃飯了？你私藏窩窩頭，打死你！”
劇烈的吵鬧聲與哀嚎聲僵持了片刻，是趙鐵山回來才阻止了繼續打下去，當然那窩窩頭也被劉氏帶走。
隔壁只能聽到孫氏的哭泣埋怨聲以及咒罵趙鐵山的聲音。
趙開花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一下表示開心，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她雖然性子淡，但也不願意被人欺負。
可是，這嘴角剛剛扯開一點，就覺得肌肉僵硬，根本扯不動。
她這身子，真的是太虛浮了，整個身子都是不正常的腫著，僵硬也實屬正常。
趙開花想了想，決定想辦法將自己這身浮腫去除掉。
隔了一會兒，沒有了動靜，她才拿出那半個窩窩，自己吃了一點，掰下來一點，然後剩下的大半留了下來。
因為剛剛醒來，兩天沒吃飯，不能吃太多，只能一點點的消化。
終於，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小小的孩子背著破爛的竹簍，短短的枯黃頭發淩亂的襯托著一張烏漆墨黑只能看到一雙眼睛的小臉。
見到趙開花，小女孩立馬哭了：
“姐……開花姐，你醒過來了，開心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呢，嗚嗚嗚……”
一哭，兩個鼻涕泡掛在了趙開心的臉上，她拿自己那看起來很臟且不合身的衣服袖子擦了過去。
趙開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卻也只能嘆氣：“開心，我沒事。”
“嗯。”趙開心點著頭，繼續哭：“他們說你死了，我不信，開花姐不會死的。”
“嗯，不會死，你別哭了，姐渴了，你給姐弄點水喝。”
“好！”趙開心擦著一行淚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拿著一個破舊的碗端了一杯水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遞給趙開花。
趙開花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然後伸手摸了摸趙開心的腦袋，道：“開心，你餓不餓？晌午吃飯了嗎？”
“我……我吃了！”開心委委屈屈的道。
“說實話！”
趙開心被這威嚴的聲音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那是自己的開花姐姐沒錯，於是低頭呢喃：
“沒吃，我豬草沒割完，阿娘不讓吃……”
她說的阿娘，就是指孫氏，為了跟他們自己的親娘分開，他們都稱呼孫氏為阿娘。
“哦，那給你吃這個吧！”趙開花伸出手，手中是自己掰下來的大塊窩窩頭，她只給自己留了一小塊兒。
趙開心震驚的長大了嘴巴：“姐，你……”
“噓~~”趙開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開心，給，吃吧。”
趙開心慌忙的捂住了嘴巴：“開花姐，不行，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我這幾天，阿娘跟奶看的緊，我都沒辦法給你帶吃的，姐，你吃！”
說著，趙開心將她的手推了回去，也不在糾結這窩頭是從哪兒來的。
趙開花無奈的笑了笑：“開心，姐吃過了，你看你，你要吃飽了有力氣，才能繼續給姐拿吃的不是，快吃。要不然一會兒被奶跟阿娘看到了，就完了！”
趙開心別扭的低著頭，肚子咕嚕嚕的叫，可還是強硬的道：“姐，你吃！”
趙開花知道趙開心性子扭，便將那一小塊兒窩頭又掰開了，然後塞給她一塊兒，道：“來，跟姐一起吃，吃完我們去割豬草，要不然晚上又要餓肚子。”
“好！”趙開心這才點頭，開心的吃了起來。她吃的極慢，趙開花知道，她是舍不得。
這個小妮子跟自己一樣，不受趙家待見，從小就備受欺辱。
趙開花慢慢的啃完手中的一點窩頭，然後緩緩的爬起身，身體晃晃悠悠的站不穩，趙開花趕忙扶住：
“開花姐，你小心些。”
“嗯！”趙開花適應了片刻，才站穩身子，輕聲道：“走吧，我們去割豬草，順便去找啞巴哥，幫他放牛。”
“可是姐你這身子……我一個人能行。”
“不妨礙的，姐也去！”趙開花知道，自己生病臥床這些日子，那割豬草以及放牛的活計都放在了趙開心的身上，她一個五歲的孩子，卻要幹一個大人都幹不完的活。
她要去幫忙，她還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要怎麽才能躲開王大胖，讓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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